《阑珊》前文走:01020304

记住原型为主瞎编为辅原则√

商战什么的不会，谈恋爱才是我的风格。相爱想杀不是主题，花样秀才是真理√

［我在做什么？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后悔当初为何会认识你。］

等红绿灯的时候，郑秋冬百无聊赖，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让他有点意兴阑珊，那边的男人角度背光，唯有那双眼睛特别明亮，霓虹灯在他眼中跳跃让郑秋冬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波光粼粼的黄浦江。他记得自己从前最喜欢看的便是陈亦度地这双眼睛，清澈见底得如同森林中的麋鹿。可是他深情凝望着自己的时候又深邃得宛如落满星尘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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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今看到了都还是免不了一阵心神荡漾，他有多恨这双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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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车子里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变，蚀骨的柔软让郑秋冬觉得胸口有点闷，伸出手胡乱地扯掉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前，顺手解了两颗衬衣的扣子，整个人感觉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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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宾利在浓墨般的夜色里飞驰，像是繁华都市里的怪物。他看着车窗外倒退如同流光幻影一般的夜景，低低地嗤笑一声，喃喃开口道:“陈亦度，我不想跟你死在同一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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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人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地加重了力道，却还是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化开。他听到郑秋冬的声线带着几分喑哑，如同落满灰尘一般。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放的平和，风轻云淡地开口:“原来你也是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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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谁不怕死？曾经有过很多次，郑秋冬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可是幸或不幸他都活了下来。就像眼前这个人，他曾经以为爱情这种毒是可以毒死人的，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心上的刺猬，要不了人的命却怎么动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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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陈亦度还是把车速放慢了，郑秋冬有几分错愕，他终究还是不懂这个人的。整个人舒坦之后便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他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还会跟陈亦度有如此看似和谐的相处，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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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借着酒劲，他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睛，羽睫在眼前忽闪忽闪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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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三年前的这时候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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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牢狱之灾，三年前的不辞而别。那是他人生的最大的转折点，小时候一直不知道父母为何要给自己起名为秋冬，秋是个容易引人惆怅的时节，冬又是一个寒冷难捱的季节，还好他生了个光彩照人，伶牙俐齿的性格，转折点之前的岁月，应该都是春的，他写过无数次姓名里的秋冬，还不曾尝过人生里的秋冬。只是未曾想到，给他这次机会的，会是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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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久到让他以为自己不过是想要个如实的答案却像是问了个比高等数学还难的问题，他听到陈亦度的声音那样重地砸下来，像是一记突兀的惊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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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什么？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后悔当初为何会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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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安静得特别有默契，沉默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又随时可能会爆炸。郑秋冬等待答案的时候有些紧张不由自主抓住副驾驶柔软的座椅的手终于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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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关了车窗，明明是没有风的，为何却感觉这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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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郑秋冬回到家中，只觉得身心疲惫，仔细想来真是讽刺，陈亦度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自从与他再相见以来没有哪一天回到家中不是疲惫之极的。他还是一步一步沉重而坚实地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果然那下面停着的漆黑得耀眼的宾利还没有走，月光是荧荧的白，路灯是淡淡的昏黄，郑秋冬伸出手啪地一下关掉了客厅的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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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喜欢被黑暗包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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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子看到那辆宾利的车灯忽然闪了两下，他慢条斯理地摸索出来口袋中的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嘟嘟的声音响了两下便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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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似乎心知肚明他是谁，所以便没有说话，许是手机通话效果太好，他竟然隐隐听到了那边轻轻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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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还不走，敢问为谁风露立中宵？”没有等到那人回答他，其实也不需要回答，他只当自己是在自言自语，却突然换了一种诚挚的口吻问道，“我这边有两张朋友送的话剧的票，陈总明天可愿意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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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似乎还想起了什么，他小声嘱咐了一句:“用掉两张票而已，不要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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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那边的人终于有了回应，似乎是笑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人在楼下的车子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听到那人的语气难得的柔和，如糖似蜜说来太动人，仿佛还是昔日所向无敌的低音情话一般，一声极轻极轻的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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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宾利开走了，空无一人的长街恢复了寂寥萧索，郑秋冬觉得整个世界万籁俱寂，唯有那月高高挂在天上。让他无端想起一首老歌——

那样的月色太美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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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吃过午饭的时间，所以来看这场话剧的人不算多。难得显得不那么麻木而冷酷，陈亦度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风衣这种东西算是特别考验气场，穿得好可以随时上巴黎走时装秀，穿得不好那便是不知从哪儿来的杀马特，再次捕捉到有小姑娘偷瞄的目光，郑秋冬知道陈亦度当然是前者。而郑秋冬穿了一件烟灰色的薄毛衣，肩膀上没什么肉显得毛衣松松的，倒像是个高中生，看得陈亦度差点觉得眼前是自己的记忆幻化成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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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院里面很黑，说来很奇怪，他们在光明之中总是刻意与对方疏远，带了仇恨与愤怒，唯有在黑暗之中，才分明感觉两颗心是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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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慷慨激昂得近乎绝望，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太阳光气息一样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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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绝妙的比喻啊，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都不足以用来形容他。他们甚至看到坐在前面的小情侣中的女生在暗暗落泪，男生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着，说着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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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最深的台词却是那句——忘记是普通人唯一能做的事，可我选择不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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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容易忘掉啊？果然还是奈何桥上的孟婆把尘事看得最通透，过往云云，琼浆而已。郑秋冬的脑中又回荡起昨晚陈亦度的话——我在后悔当初为何会认识你。后悔也是认识了，痛苦终究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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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忽然侧过身子，在他耳边低语:“我发现在场的似乎都是情侣，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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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冬被问得哭笑不得，说出口的却是极度认真的言语:“情侣？若论感情上的纠葛，在场的估计没人比得上你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呢？陈亦度，你就不怕其实我买了杀手，会在这黑暗中给你一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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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冬笑得凌厉，说出来的话依然咄咄逼人，陈亦度单手抵着下颚，视线重新回到舞台上，倒是很认真地开口答道:“那你可记住了，我是在用命陪你看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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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话剧结束走出剧院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郑秋冬没有开车，加之陈亦度坚持要送他回去，他也懒得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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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坐这辆车的时候街上实在是凄清，此时此刻便已是截然不同，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时间郑秋冬觉得有些眼花缭乱，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看到不远处愈来愈清晰的建筑他还是愣了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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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和陈亦度的高中，也是所有感情开始的地方。早该想到的，从剧院回他家，这条是必经之路，他放下了按在眉心的手，冲着身旁轻声唤道:“你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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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倒是很听话，转悠了一下找了个方便的地方便真的把车停了下来，冲郑秋冬挑了挑眉:“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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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冬默默用行动回应了陈亦度，他拉开了车门便快步向校门口走去，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一个个少男少女满脸洋溢着青春，明媚得让阳光都失了色，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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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扫到校门边卖炒粉的小摊，他忽然来了兴趣，便快步走到那小贩面前笑嘻嘻说道:“老板，我要一份鸡肉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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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放葱和香菜。”声音的主人却换了一个，是走到他身后的陈亦度。刚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有些吃惊，似乎是出自本能便叮嘱了这样一句，陈亦度看到郑秋冬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悲伤……？他心中所奏的交响乐，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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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的郑秋冬很讨厌葱和香菜，芝麻大点也要认真地拣出来，陈亦度曾经开玩笑说他期末考试做卷子的时候都不见这么虔诚。所以每次买吃的，陈亦度总会很自觉地向卖家叮嘱上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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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不讨厌葱和香菜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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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是口味，不变的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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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到陈亦度开口回答，却似乎听到了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转过身去看到眼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的脸那样熟悉却又染上了岁月的风霜，是高中的班主任。这些年来阅人无数，说实话能让他记住的脸真的没有几张，所以青葱岁月里遇到的人便更是显得弥足珍贵，他和郑秋冬几乎是同时开口:“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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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居然还能遇到你们！怎么想起回来看看了？”末了还补上了一句，“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感情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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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其实是挺暧昧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周老师到底请不清楚读书时两人之间懵懵懂懂的情愫，陈亦度答道:“路过，顺便就来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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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再次展现出了罕见的默契，谁也没有去回应周老师后面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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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上了几句便告了别，郑秋冬盯着老师离去的身影出了神，花自飘零水自流，原来真的，已经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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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陈亦度车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刚从高中时代穿越过来的一般，回忆与现实的落差如同海啸，席卷了心里的每一寸土地，哀鸿遍野，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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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抓住了陈亦度握着方向盘的手，陈亦度继而便是一个急刹，转过头看向他有些恼怒，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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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使他竟然有些模糊了来找陈亦度的初衷，现在梦醒了，他语调轻柔如雾，声音清透如铃:“陈亦度，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便有多恨你。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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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兀自拉开车门下了车，顺手便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便扬长而去，决绝如斯，不曾有一秒的停留抑或是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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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站在车门边看着逐渐变成一个点的出租车感觉到了胸腔里像是有一把火，烧得他咬牙切齿。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微微还有些颤抖，他奋力便是咚的一脚踹在了漆黑无瑕的车身上，石破天惊般的刺耳，车身上留下了一团丑陋的鞋印，像是个狞笑的怪物。过往行人纷纷咋舌，都说他疯了，这么名贵的车竟然这样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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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疯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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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还是拖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懒癌真的没救了……

这章两个人互动好多写的我好爽

啊要是秋冬问问题的时候度总回答我在找你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大结局啦😂

下个星期不知道能不能正常更文，我要准备半期考，会尽量写的😭

最后，如果喜欢的话就给我红心蓝手好不好，在评论里面随便聊聊也是可以的呀~